这次叶舒下手比之前更重,棒梗倒在座位上,半天没缓过神,整张脸高高肿起,嘴里不停哼唧。
一切发生得太快,转眼之间棒梗已经挨了两记耳光!
场上其他几人一时都看呆了。
半晌,一直盯着刘思慧看的那个男生突然眼中一亮,站起身来,义正辞严地说:“这位同志,你这样做不对!”
“我们都是响应国家号召、支持祖国建设的知识青年,都是要为祖国发光发热的好同志。”
“有问题可以心平气和地谈,为什么要动手呢?”
“暴力解决不了问题,只有互相理解、互相让步,事情才能有序推进,问题才能解决。”
“你应该向贾梗同志正式道歉认错,争取他的谅解,并且要对自己的错误行为进行深刻检讨。”
“只有意识到错误,勇于承认并改正,我们才能共同进步、共同成长,为祖国未来的建设添砖加瓦!”
他说话时虽然朝着叶舒,注意力却全在刘思慧身上。见刘思慧看向自己,他越说越激动,道理一套接一套,最后竟提出要叶舒向棒梗道歉。
叶舒一眼看穿他的心思——哪里是为棒梗出头,分明是想踩自己来吸引姑娘注意。
想踩我上位?可以。不过得准备好摔跟头。
不等叶舒开口,坐在一旁的刘思慧先说话了:“是啊叶舒,有矛盾可以坐下来慢慢解决嘛,何必动手打人呢?你看贾梗同志的脸都肿成那样了!”
“你得先向贾梗同志认个错,毕竟动手总归不对,也不能化解你们之间的矛盾,反而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!”
刘思慧接着对棒梗说:“贾梗同志,你也别往心里去,叶舒肯定不是故意的,我这就让他跟你道歉!”
“大家把话说开,握个手,今后还是好同志!”
话音刚落,一直在旁看热闹的沉娜也插嘴说:“慧慧,你就别替那人说话了,你还没看清他吗?根本就是个没教养的人!”
“满口脏话,还动不动就打人!”
“这种人,说好听了是没素质,说难听了就是个混混!”
“一个混混罢了,你理他做什么?”
“我劝你趁早离他远点,最好以后都别再联系!”
“要不然,以后他要是惹出什么祸事,连累到你怎么办?”
听了她们的话,叶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。
他心想:这是把我当软柿子捏?
道歉?我道个鬼的歉!
有病就赶紧去治,别眈误了害人害己!
叶舒没再搭理其他,扭头看向刚才说话的男人:“你谁啊?”
那人刚要开口,叶舒一挥手打断他:“算了,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,我就问你一句,你是不是瞎?”
“你没看见是这家伙先动手要打我的吗?”
“他先动的手,我还手那是正当防卫,懂不懂?”
“正当防卫,我打死他都活该,你居然还要我道歉?”
“你脑子是不是有病?”
“你的眼睛和脑子要是没用,不如捐给需要的人!”
“还有,你想追姑娘我不拦着,但别想拿我当垫脚石!”
“把我惹急了,连你一块儿揍,信不信?”
“呸!什么东西,长得人模人样,一肚子坏水!”
“连狗都不如,给我滚远点!”
被叶舒当面揭穿心思,那人脸上有点挂不住。
尤其看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,还有刘思慧戒备的眼神,他脸色更难看了。
想发火,却又怕叶舒的拳头。
最后只能冷哼一声,坐回座位不再说话。
说完那个挑事的,叶舒又把矛头转向了刘思慧。
“我们其实并不熟,最多就是同学关系。”
“而且还是同班几年,却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普通同学!”
“在这种情况下,我认为你并没有资格替我做决定。更何况错不在我,你更没有这个资格。”
听到叶舒这番话,刘思慧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。
她完全没料到,叶舒竟会如此毫不留情地指责她。
作为一个向来备受追捧的漂亮女生,她早已习惯了男生们的赞美与奉承。
从前无论她说什么、做什么,即便有错,那些男生也只会一味地顺着她、讨好她,甚至主动替她承担过错,从不让她受半点委屈。
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地对待,心里顿时涌上一阵委屈。
“打人总归是不对的,你向对方道个歉难道不应该吗?”
刘思慧的声音里已带着几分哽咽,那委屈的模样确实令人心生怜惜。
叶舒却不吃这套:“打人不对?你的意思是,我就该站着不动,任人打不还手?”
“打人不对,那我活该挨打是吧?”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我是觉得,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地谈呢?何必非要动手?”
“你也看不见吗?又不是我先动的手!”
“这话你该去对那个先动手的人说。他要是愿意好好谈,我又何必费力气打他?”
“难道是我闲得慌吗?”
刘思慧还想再开口,却一时语塞。
她嘴唇张了又合,最终只能低下头。
此刻她内心充满了委屈,甚至想放声大哭。
“他怎么能这样说我?我明明是为他好……”
“他不领情也就算了,居然还骂我瞎?说我没资格管他的事?这话也太伤人了。”
但转念一想,刘思慧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不对之处。
叶舒说得没错,是她太自以为是了。
是别人先动的手,叶舒只是自卫反击。
这种情况下,叶舒确实不该道歉。
要道歉,也该是那个先动手的人。
想明白这些,刘思慧心里有些歉咎。
但出于女生的矜持,她又拉不下脸主动向叶舒道歉。
最终,她还是鼓起了勇气,想要诚心地向叶舒道歉。
可一抬眼,正好迎上叶舒冰冷的眼神。
那一瞬间,刘思慧愣住了,不知所措。
原本要说出口的“对不起”,硬生生卡了回去。
想再开口时,刚才那股勇气却已经消失不见。
三个字哽在喉咙里,怎么也吐不出来。
最后,满心的委屈涌了上来,眼里渐渐浮起一层雾气。
一旁的沉娜看不下去了,没好气地开口:
“你这人怎么回事?也太不知好歹了吧?”
“就算是他先动的手,你只是反击——可抛开事实不谈,你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吗?”
“慧慧明明是为你好,你不领情就算了,还这样对她说话?”
“真是没良心,慧慧刚才还那么维护你!”
“慧慧,这种人你别理他了,不值得你对他好,不值得你……”
沉娜的声音再次拉过了叶舒的视线。
他觉得这女人实在烦人,三番两次针对自己,还不停在刘思慧面前说坏话。
叶舒对刘思慧没什么想法,她不过是个还没长开的小姑娘,青涩得很。
等再过几年,果实成熟了,或许还能引起他的兴趣。
但没想法,不代表能任人诋毁。
一次两次,他可以不理会,当成小姑娘不懂事。
可次数多了,就是明晃晃的挑衅。
如今是法治社会,他没法在大庭广众下动手,但略施惩戒还是可以的。
念头一转,叶舒从空间角落里取出一粒米大小的石子。
接着,他用摘腰子的手法,悄无声息地将石子送进了沉娜的体内——
让她多了一块不是肾结石的“肾结石”。
叶舒手法娴熟,做得毫无痕迹。
除了他自己,谁也没察觉,连沉娜也浑然不觉,还在那儿滔滔不绝地数落他。
见叶舒一直沉默,沉娜越说越得意,以为他是怕了自己。
可就在这时,她腰间猛地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剧痛,象是腰要断了似的。
她闷哼一声,身子一软,差点栽倒。
幸好刘思慧及时扶住了她。
“娜娜,你没事吧?”刘思慧担心地问,“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?”
沉娜直起腰,摆了摆手说道:“没什么,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,腰突然疼得厉害,差点没把我疼晕过去!”
“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,你不用担心!”
疼痛来得快,去得也快,只持续了几秒钟。
可就在那几秒里,她疼得满脸是汗,连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。
她只当是刚做完流产留下的不适,所以并没有多想。
至于闺蜜刘思慧的担心,沉娜没告诉她实情,随便应付几句就打发了。
她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,慢慢恢复体力,连继续针对叶舒的心思都顾不上了。
叶舒看在眼里,暗暗冷笑。
“呵,这还只是开始罢了。等你多喝点水,多上几趟厕所,才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。”
就这样,在叶舒一顿收拾下,棒梗被打得没了脾气,缩在一边瑟瑟发抖。
只是偶尔投来的眼神里,还能看出他不服气。
那个替棒梗出头的男生,也安静下来,躲在一旁低着头,不知在想什么。
刘思慧和沉娜,一个情绪低落,一个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,一个个都没了精神。
整个车厢乱哄哄的,唯独他们这一排异常安静。
没人说话,也没人挑事,安静得不象在火车上。
火车开动后,叶舒看了看窗外的风景,没一会儿就觉得无聊,打了个哈欠,有些困了。
昨晚知道叶舒要离开好几年,三个女人格外疯狂,加之有大地之精的滋养,她们的体力和精力都提升不少,一般人还真招架不住。
要不是叶舒有液压冲机菩萨护体,差点也降不住这三位疯魔似的女菩萨。
即便如此,叶舒也一整夜没合眼。
一闲下来,困意就上来了。
反正也没事,叶舒从包里拿了件外套往头上一盖,靠在车厢和座椅的夹角,蒙头睡了起来。
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叶舒缓缓醒来。
刚一清醒,就听见旁边嘈杂的人声。
仔细一听,原来是旁边的五个人在他睡着时聊到了一起。
从他们断断续续的对话中,叶舒捕捉到几个信息。
第一,这几个人同样是上山下乡的知青,而且目的地与他是同一个地方。
加之自己和棒梗兄妹,这一排六个人,都要前往同一个地方下乡。
第二,那个先前替棒梗出头、想踩着他来讨好女生的青年叫段文斌。
他家从前经营酒楼,后来公私合营,但家底依然厚实,算是个小富二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