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舒不以为然地撇嘴:“没事,我有分寸,打不死人,最多受点皮肉之苦。”
“那种垃圾,还不值得我把自己赔进去。”
“之前的事你也大概知道,是他先惹我,我才动手的。”
“要不是他主动挑事,我都懒得理他。”
“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。我看你还年轻,血气方刚的,容易冲动做傻事,才多劝你几句。”
“我也是从你这年纪过来的,你们这些小年轻想啥,我清楚得很。”
“千万别为了一时痛快,眈误了自己前途。”
看叶舒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,赵刚就知道自己白说了。
不过他也懒得再劝,人家明显有后台,自己也算多管闲事。
他干脆换了话题:“你这烟确实不错,今天也算沾你的光,体验了一把大领导的奢侈。”
叶舒也不小气,随手就把剩下的半包烟扔了过去。
“喜欢就拿去,慢慢抽。”
赵刚接过那半包白皮烟,有点不好意思:“这……小兄弟,我怎么好意思拿你的烟?”
“这烟太贵重了,你还是收回去吧。”
叶舒摆摆手:“没事,我这儿还有,不缺烟抽。”
无论是在李怀德家,还是在他岳父家,叶舒都搜罗到了不少这种白皮特供烟。
足足有十几箱,够他抽一阵子了。
赵刚尤豫了一下,看了看手里的烟盒,一咬牙,直接揣进了兜里。
“小兄弟这么大方,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!”
“这烟我几年前见过一次,没想到今天还能拿到一整包!”
“回去够我跟同事吹一阵子了!”
“对了,我叫赵刚,你喊我赵哥或者刚子都行。”
“别的地方不敢说,但这趟车上我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。”
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,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办!”
赵刚心里清楚,人家给好处,肯定是有事相求。
他混了这么多年,这点道理当然明白。
不过他说话也留了馀地,只承诺在火车上帮忙,下了车就另说了。
叶舒也听明白了赵刚的意思,接话道:
“既然赵哥这么爽快,我还真有一件事想麻烦你。”
赵刚心里一顿,知道正题来了。
“你说,什么事?”
“我从小身体不太好,受不了累。这次要在火车上待两天两夜,硬座实在撑不住。”
“就想问问赵哥,能不能帮我弄一张卧铺票?”
“差价多少你跟我说,我补给你。”
叶舒现在不缺钱,也不缺东西,缺的只是舒舒服服过日子的方法。
他们知青的票都是统一安排的,能有硬座已经不错。
别人能忍,他可不想委屈自己。
既然重活一次,何必再吃苦?
两天两夜的硬座,他不是撑不下来,但能有更好的选择,何必硬扛?
看到赵刚时,他就知道这人手里应该有点门路。
就象卧铺不可能每次都满员,总会空出几个位置!
火车上的乘客也总有人受不了长时间坐硬座,愿意花钱换成卧铺!
这要放在以后或许会被管得严,但在眼下,算是列车工作人员的一种隐形福利。
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矩。
听叶舒前面说的话,赵刚心里忍不住嘀咕:
“你还体虚?身体壮得象头牛,打人打得那么起劲,这也叫体虚?那这世上还有正常人吗?”
不过他也算松了口气,还以为是什么大事,结果只是想换个卧铺而已。
别的他不敢保证,这事他可熟得很。
赵刚想了想,说道:“兄弟,这事简单。你要说别的,我可能办不到,但换个卧铺,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?”
“不就是一张卧铺票吗?赵哥我帮你搞定!”
“只是……这……”
“赵哥有什么难处尽管说,我们一起想办法。”
“其实也不是难处,就是升卧铺这事归列车主任管,名额在他手里。”
“你要真想换,我可以帮你牵个线,不过就得按规矩来了。”
叶舒一听就懂——规矩,就是要花钱。
要说叶舒最不缺什么,那肯定是钱。
之前他到处搜罗,身上现金就有上百万,还不包括港币、美元这些外币。
论财富,如今整个华夏他不敢说第一,但排进前一百绝对没问题。
“我还以为什么事呢,多少钱?赵哥你直接说。”
“该多少是多少,我绝不让你为难。”
赵刚一听,觉得这小子真上道,也就不绕弯子:
“一般升卧铺都是十块起步,但兄弟你只住两天,又是我介绍的,给你对折,五块就行。”
叶舒二话不说,掏出五块钱递过去。
“那就麻烦赵哥了,我等你好消息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赵刚还得去列车主任那边问问空铺的安排,得等一会儿才有结果。
叶舒没什么事,只好先回座位等着。
大约半个钟头后,叶舒看见赵刚从走道经过,顺便递给他一个眼色。
叶舒立刻会意,知道事情已经办妥,便拿起自己唯一的背包,紧跟上了赵刚的脚步。
叶舒一走,旁边几个人也顾不上他去做什么,赶紧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食物,狼吞虎咽起来。
午饭时间早已过了,加之叶舒刚才毫不避讳地吃肉,早勾得他们馋虫直冒,饿得前胸贴后背。
这下叶舒不在,他们也不再顾忌,抓紧填饱肚子要紧。
叶舒跟着赵刚,一路走到了卧铺车厢。
赵刚指着一个上铺说:“叶兄弟,接下来这两天这个铺位就归你了,你安心休息。”
“另外有什么事随时找我,在这趟车上,我还是能说上点话的。”
叶舒望向那张铺位,眉头一皱:
“赵哥,你没弄错吧?这铺上明明有行李,应该是有人住的。你再让我睡上去,等正主回来,我俩不得打起来?”
赵刚一愣,抬头仔细看了看床铺。
刚才没细看,没发现什么不对;这下认真一瞧,铺上确实堆着几个大麻袋。
赵刚也皱起眉:
“怎么回事?不是说这铺没人吗?怎么堆了这么多行李?难道是列车主任记错了?”
他环顾四周,提高声音问道:“这上铺的行李是谁的?是谁的赶紧拿走!”
这间共有四个铺位,其他三张铺上都有人躺着。
听到赵刚发问,几个人都看了过来,却没人应声。
赵刚也不客气,伸手就要把行李搬下来。
这时,下铺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开口了:
“哎哎,这位同志,你干嘛动我东西?”
赵刚低头看他:“这行李是你的?”
“是我的,怎么了?”
“是你的就赶紧拿下来,这铺位不是给你放行李的地方!”
那青年一脸不快:
“我说同志,你管得也太宽了吧?我把行李放那儿又碍不着谁,空着也是空着,放一会儿怎么了?”
赵刚沉下脸来:“我哪里管得宽?这铺位是给人休息的,不是让你堆行李的地方!”
“行李架就在头顶你看不到吗?”
“这床铺已经售出,不是空置的!”
“有人买又怎样?他现在又没来睡!”
“大不了晚上他来的时候我再挪开行李!”
“少说废话!立刻把行李搬走腾出位置,否则别怪我亲自处理!”
“警告你,这是违规占用公共资源。等我动手性质就严重了,你得跟我去办公室接受处理!”
青年顿时慌了神:“别别别,我就是开个玩笑!这点小事哪用您动手,我自己来,马上收拾!”
说着他利落地爬下床铺,飞快地将堆放的行李清空。
赵刚见状神色稍缓,转头对叶舒说:“兄弟你先休息,有事随时找我,随叫随到。”
赵刚前脚离开,那青年立刻收起笑脸,阴冷的目光狠狠刺向叶舒——显然为铺位的事记恨上了。
叶舒全然不在意对方的目光,只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,端详起自己未来两天的居所。
这是最普通的卧铺规格:宽度半米有馀,长度约两米。虽显局促,但足够安稳入眠。
更妙的是位于上铺的位置——虽上下不便,却免去了被他人占用的困扰。这点高度对叶舒而言不值一提,轻轻一跃便可登铺。
总体而言,他对这个临时小窝颇为满意。
随身行李大多收在空间里,他只将背包甩上铺位,身形轻纵便卧在不算柔软却舒适的床铺上。饱食后的困意袭来,昨日激战的疲惫也随之翻涌。将背包垫在颈下,阖眼不过三两分钟,呼吸已渐趋平稳,沉入梦乡。
再醒来时,叶舒是被吵醒的。
他不耐烦地睁眼,只见刘思慧、沉娜、段文斌三人不知何时竟寻了过来。
此时沉娜面色惨白,捂住腹部,眼中充满痛楚,整个人摇摇欲倒!
刘思慧在旁搀扶着沉娜,脸上写满焦急与担忧!
“你们有事?没事别打扰我睡觉?”
见叶舒醒来,刘思慧急忙说道:“叶舒,你快下来!”
“娜娜突然肚子疼得厉害,人都站不稳了!”
“你快下来让娜娜上去躺会儿,好好休息一下!”
看到沉娜的样子,再听刘思慧的话,叶舒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!
估计是之前放入沉娜体内的那块小石头,开始发挥作用了!
事实正如叶舒所料!
叶舒离开后,众人开始进食,沉娜也喝了不少水。
平时多喝水并无大碍,但如今她体内多了一个“不速之客”,情况就完全不同了。
喝下去的水被人体吸收,经肾脏过滤后流向该去的地方。
而在这个过程中,原本停留在肾脏中的小石子也被水流冲走。
不巧的是,此时沉娜正准备排尿,水流到一半,小石子突然落下,堵住了信道。
那种由内而外的剧痛,瞬间让沉娜几乎昏厥。
更糟的是,她之前喝下的水仍在不断汇聚,但出口被堵,滔滔水流无处可去,导致体内压力持续增大。
压力向下挤压石子,石子本身坚硬,毫发无损,可信道却承受不住这般折磨。
平时只通水流的地方,突然闯进泥石流,再好的路也经不起这样折腾。
所以,人真的会被尿憋死吗?
答:会!
尤其是在憋尿的同时,还要忍受那种抓不住、挠不着、由内而外、蚀骨 的疼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