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,让电话那头的霍令宜眉眼间尽是凉意。
也是,任何和何琳有关的事,首先质疑别人,确实是邱政霖的一贯作风。
他对秘书的信任,远超她这个妻子。
霍令宜没有丝毫争执的欲望,只问结果,“那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过来把离婚证拿了?”
她对这纸离婚证似乎格外迫切。
邱政霖皱了皱眉,“这么着急拿离婚证,下一个联姻对象在等你了?”
这话说的,刻薄到与邱政霖素来的性格不符。
话出口的那一瞬,他也有些意外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大抵是霍令宜总是太平静了。
结婚、婚后,无论什么事,哪怕是何琳时不时表现出与他不一般的关系,霍令宜都很平静。
如今,连离婚也是这样,平静到让邱政霖有些按捺不住,忍不住想要刺一刺她。
邱政霖实在想不通,她为什么非要离婚,他们的婚姻明明还算不错,连争吵都几乎没有过。
未料,霍令宜听见反而笑了一声,“我没有在婚姻存续期间,与异性暧昧不清的癖好。”
邱政霖心里莫名踏实了一些,又觉得她这句话,好象在意有所指什么一样。
刚想说什么,何琳突然过来催促了一声。
等他敛下心绪,想好好和霍令宜解释一下时,电话已经被挂断了。
霍令宜,似乎格外排斥何琳。
邱政霖重新进会议室前,看向落后他半步的何琳问了一句,“你怎么和徐宁约了今天三点去民政局,我不是和你说了,让你拒绝掉?”
他一直不认为,他们这桩婚姻走到了尽头。
等缓一缓,霍令宜打消念头也就好了。
何琳一怔,有些意外地拿出手机开始翻找起聊天记录,无辜道:“不可能吧,我肯定和徐宁说清楚了”
邱政霖眼眸眯了眯,只问重点:“你昨晚没打电话给令宜道歉?”
“我”
何琳眼底有心虚一闪而过,语气笃定地回答:“我打了,令宜姐估计不喜欢我,就没有接我的电话,我只好和徐宁说了,谁知道她误解了”
霍令宜挂完电话,在极短暂的时间里整理好自己的情绪,进办公室和工作人员解释一句后,快步离开。
而后,直奔霍家老宅。
那个调换样本的佣人,这两天都在佣人房寸步不出。
看见霍令宜推门而入,她脸上才划过些许慌乱,不等霍令宜问什么,她就一股脑地解释起来。
“大小姐,我真的不知道那份标本是从哪里来的,更不知道是谁的,就是沉小姐给我,让我替换一下”
霍令宜不苟言笑的时候很有些骇人,锐利的眼神直直落在她身上,看得她后背发凉。
霍令宜:“我再问你最后一次,是沉明棠给你的,还是霍欣瑶?”
“沉、沉明棠!”
佣人毫不尤豫地回答,咬死了只有沉明棠一个人。
霍令宜皮笑肉不笑,“哦,那你说给我听听,她许你什么好处了?”
“她她说事成之后给我二十万。”
佣人上了年纪,打着苦情牌,“大小姐,你知道的,我老公死得早,只有还在念大学的儿子,我肯定要想办法为他多存些钱。”
“哦,对,我记得你儿子挺用功,被海大录取了?”
霍令宜似乎与她共情了,然而下一句就开口道:“那你应该也知道,海大的教程楼有一半是霍家出资建造的,每年还额外给海大捐款上千万,话语权不小。”
佣人浑身一凛,手指都开始发抖,“您您什么意思?”
霍令宜轻笑,语气依旧平和,“张婶,我没老爷子那么有底线,也不坚持什么祸不及家人那一套。”
“只要能找到我妹妹,该做的,不该做的,我都会做。”她一字一顿。
言下之意,令佣人一个腿软坐在了椅子上,抓住霍令宜的手臂,六神无主地开口:“大小姐,您您就不怕哪天东窗事发,保不住自己的位置”
霍欣瑶明明和她说过,只要她死咬着不承认,霍家拿她没办法的!
毕竟,霍令宜从政,处事总要顾及名声。
而霍老爷子就更不用说了,最是刚正,绝对不会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。
霍令宜脸上没有一丝动容,“我连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,保住位置有什么用?”
她一步步走到现今,爬到旁人眼中的高位,只为了守护好霍家的每一个人。
话落,不给佣人思考的时间,她一根根掰开佣人抓着她手臂的手指,“既然你想不清楚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别!我说!”
霍令宜还未走到门口,佣人就猛地起身开了口,“是三小姐给我的!我我还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头发样本。”
她双眼通红,苦苦恳求,“我什么都能说,您能不能放过我儿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