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因为他们有才,而是咱们发掘了他们的才!就如同主公发掘了先生之才。
之所以想法多,因为猪老想成为猴。
猴想成为你,你想成为他,他想成为另一个他。这也要,那也要,什么才是根本?”
这一番看似玩笑之话,青砚听闻却是恍然大悟。他放下盒子,抬手作揖,对着李正我深深一拜。“先生所教,青砚恰如醍醐灌顶”
“岳州如今是个什么局面?年初刚经飞云关之战,郡县民心不齐,士族阳奉阴违,军粮需调度,刑狱需整顿,赋税需改革,每一件事都是燃眉之急。
主公派来的李明远,在大周监政府平狱司待过,处理三州刑狱,比咱们学堂里那些只懂律法条文的学子多了十余年实务经验。
王松跟着司徒孝康大人跑遍大周南北,粮草调度、粮价波动、囤粮之法,哪一样不是实打实的差事里磨出来的?
咱们预留的那些个空缺,原是为了给学子历练,不是给他们铺就晋升之路。”话到此处,李正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。“辩才辨心,更辨局势。
你以为主公派这些人来,只是为了填岳州的空缺?不全是。
先生查过案档,这些大多是司徒府举荐之人,主公之所以将他们放在岳州
一来是让他们在先生眼皮底下做事,摸清他们的底细。
二来是借他们的手,用于试探岳州士族的反应,也平衡咱们这些“学宫派”的势力。
三来是打造履历,方便日后往大梁朝廷内部安插。
主公如今在大梁根基未稳,所用文臣大多是学宫所出,这需要分立。
为求平衡,势必要用司徒府的力量,但主公又得防着司徒府结党营私,所以才放到先生这里,双方互相制衡,这便是局势。
咱们作为臣子,要懂主公的布局,而不是纠结于其他。
那些学宫学子,眼下跟着府官历练,看的是实务,学的是应变,将来主公定然要经略更多州郡,有的是他们的用武之地。
若现在反对,主公会考虑先生的意见,也会降低对先生的看重。因为咱们不懂事,学宫也不懂事。”
“原来如此”青砚听得入了神,忍不住便开口追问。“先生大才,投效列国岂不是更好些吗?从一州起事,会不会”
“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!”李正我笑着敲了敲对方的额头。“无论投效哪国,都得与其党派相争,且未必得到重用。你不做,有的是人争着做。
反观先生投效主公,不说一人之下,那也大差不差了!”
“原来如此”青砚似懂非懂,替对方添上一盏新茶。“若是有朝一日,咱们学宫之人和主公派来的人起了冲突”
“帮事不帮人!”未做任何思考,李正我毫不犹豫的笑道:“无论他是学宫出身,还是司徒府举荐,只要他做的事对主公有利,咱们就要鼎力支持。
青砚啊,你往后要记住,咱们从来都不是“学宫派”,而是“主公派”。
倘若有朝一日学宫阻碍到天下大业,先生会不遗余力的出手铲除!”
说完这番话,李正我看着青砚若有所思的模样,知道这对方一时半会未必能领会。
便是如此,他笑着挥了挥手。“行了,你先去安排送信的事吧,一切谨慎!”
“诺!”青砚站起身,郑重地行了一礼,捧着信匣转身往外走。
其人刚走到门口,突然又听见身后李正我的声音传来。“且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