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清安回到实验室时,孟溯光正好声好气地和陆延洲解释着什么,清俊的脸上满是无奈。
她走过去,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歉意:“抱歉,陆总,这是我个人的失职,与思序的合作诚意无关,今天就按旷工扣我工资吧。”
她面色平静,只带着些许疲惫。
这个项目很重要,因为她眈误进程,的确是她的过错。
道完歉,她就回到工作状态,去指导九九等人解决问题。
陆延洲敛去眼里的怒气,远远看向许清安。
她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,神情专注认真。
孟溯光过去帮忙,半个小时后,问题迅速解决。
许清安坐到椅子上,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。
脑子昏沉沉的,似乎在靠本能工作。
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,赵远山还没发来消息,不知道手术进行得怎么样了。
倒是周疆发来消息,说周漫给的钱远远不够,问她能不能凑点。
还真把她当做提款机了,许清安将手机揣回口袋,在办公室找到孟溯光。
“溯光哥,可以帮我一个忙吗?”
她信任孟溯光,将周家的困境和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。
孟溯光不假思索地点头:“可以,没问题。”
就在这时,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角落传来:“这件事,找我更合适。”
许清安吓了一跳,这才发现陆延洲不知何时坐在了办公桌的计算机后面。
陆延洲的身影被台式电脑挡住,她进来时没有注意到。
而且这里是孟溯光的专属办公室,陆延洲另外有他自己的办公室。
“陆总,偷听别人说话不是君子行为。”
“我又不是君子,再说了,我光明正大地坐在这里办公,是你的那些话钻进了我的耳朵里。”
陆延洲摊手,露出玩味的笑容。
许清安咬咬唇,语气软了下来:“不敢劳烦陆总,只求陆总保密。”
“孟溯光虽是孟家的人,但他手上并无实权。”
陆延洲的目光在孟溯光身上转了一圈,带着几分审视。
“人又太过正经,不是搞商战的料,你就别祸害他了。”
孟溯光罕见地冷下脸,“陆总,你未免太小瞧我了。”
“错了,我是高看你,高风亮节的谦谦君子。”
陆延洲散漫地嗤笑一声,抬眼看向许清安。
“你我合作,我就保密,否则……”
许清安瞪大杏眸,没好气地问:“否则怎样?”
“否则我一会就说出去。”
陆延洲摆出无赖的架势,气得许清安太阳穴直跳。
“你不会平白无故地帮我,我们合作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
陆延洲说了,他希望看她过得不好,怎么可能好心帮她。
“周家的两块地不错,我要了。”
孟溯光见许清安开始动摇,忙开口:“清安,我可以帮你。”
许清安却不敢做决定,陆延洲说得没错,孟溯光太正派了。
虽然他们的行为合法合理,但毕竟是趁人之危。
在她尤豫时,陆延洲再次开口。
“我知道周家这批新产品为什么会出事,所以你和我合作,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这是威胁吗?许清安无法确定。
最终,她点头。
“行,我们合作。”
她只想让周漫再也翻不了身,并不在乎周家的两块地。
陆延洲有所求,她就放心了。
周家的两块地属于周家公司所有,地段确实不错,是周疆握在手里的底牌。
陆延洲想要,合情合理。
孟溯光眉头微皱,注视着许清安,最终什么都没说,只是心里莫名失落。
下午四点多,许清安收到赵远山发来的消息,说手术还算顺利。
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,发去消息询问具体情况。
【许清安:谢谢远山哥,但是阿律不是肾有问题吗?为什么心脏突然要做手术?】
【赵远山:当年车祸,阿律的身体遭受重创,身体每个部位都有大大小小的后遗症。】
许清安了解这个情况,但她没想过会危及生命,以为好好养着就不会出问题。
【许清安:能完全治愈吗?】
【赵远山:玻璃杯碎了,手艺再高超的匠人也无法将它完全复原,阿律就是破碎的玻璃杯。】
许清安将头靠在墙壁上,忍不住笑了一声。
她花费所有时间去研制行走器,结果双腿是魏斯律最健康的地方,太可笑了。
如果魏斯律没有骗她,她或许能将精力用于研究智能人造器官。
下班后,她坐到陆延洲的车上,给周疆打去电话。
“干爸,阿律还没醒,我凑不到那么多钱,不过我给你找了个大救星。”
周疆瘫靠在办公椅里,哭丧着脸。
“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,现在周氏就是烫手山芋,除了魏家,还能有什么大救星?”
“言陆集团的陆总想和你见一面,你今晚有空吗?”
许清安扭头去看车窗,玻璃上映出她的脸,以及在盯着她看的陆延洲。
她收回视线,没有再看车窗,也没有去看身侧的陆延洲。
周疆闻言,腾地坐直身子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你说谁?”
“言陆集团陆延洲。”许清安重复了一遍。
“方便!当然方便!”
周疆激动地站起来,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。
“好女儿,你一定要帮干爸安排妥当,订最好的餐厅,千万别替干爸省钱!”
言陆集团陆延洲,陆家长孙,他只听过名字的存在。
年纪轻轻就大有作为,从国外回来后,一手创建言陆集团。
凭借着雄厚的资金,丰富的资源,以及独到的眼光,短短两年,就将言陆打造成炙手可热的国际知名企业。
因为陆延洲本身的光芒足够耀眼,如果不是刻意提起,很容易让人忽视他优渥的出身。
要是能得到他的帮助,那他家元宝将前途无量。
“好的。”
许清安应了一声,挂断电话。
“他答应见面,接下来拜托你了。”
“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年也不算虚度,行事风格还是有几分我的影子。”
陆延洲笑着打量她,旋即话锋一转。
“当然,和我比起来,你还是差远了。”
末了,他又补充:“和以前的许清安比,也逊色不少。”
许清安反驳:“陆总,我就是我,身上没有任何人的影子。”
从前陆延洲的确教会了她很多事,但她现在不想承认这一点。
总觉得一旦承认,他们之间的关系又黏黏糊糊了。